一袭美丽的长裙,头上扎着一朵洁白的玫瑰发饰,脚踩着高达二十公分的高跟鞋……碧浪达夫人眼角挂着混合了浓密睫毛膏的黑色眼泪,在昏暗的酒吧里低声唱着歌——从四十年代的歌后白光到京韵大鼓传人闫秋霞,从对敬慕者送来的慷慨小费的嘲讽到对台下自负女人的不屑,从渴望的陶醉到追念中的温暖赞美,再到失望的嬉笑怒骂……在嘈杂的环境中,舞台是她的——这个小小的舞台属于碧浪达夫人,她富丽、庄严、苛刻、胆怯、恶毒、势利、羞涩、不幸、风情万种、母仪天下、固执的碧浪达夫人!成衣是个健谈的人,他经常去同性恋的聚集地——比如公园和浴室寻找故事——邂逅、调情、做爱、用餐……成衣说他天生就喜欢男人。在成衣眼里,他的父母是不幸的;他的童年一直缺乏安宁感,也没有什么意义。成年后的成衣靠做衣服的微薄收入供自己去了广州,他想在那里实现自己的理想——成为一名走红的“妓女”……确实,他遇见了一些让他铭记终生的男人——无论是在北京还是在广州——那时他还很年轻。一次不慎染上梅毒的经历让成衣开始诵读《心经》……日复一日,当他重复诵读从而逐渐忘记了经文甚至本能地对其进行了完全颠覆的时候,他似乎有了一点宁静感。成衣是个健谈的人,他生动地强调:金钱,色情。他依然这样生动地在世界上:在渴望中,在失望中。健谈的成衣就是台上的碧浪达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