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是一部剧情、惊悚、冒险的电影,讲述了安立奎和罗莎两兄妹的故事。作为危地马拉人,他们为了逃避迫害,离开了故乡,前往北方寻求新的生活。这个故事本来是每天都在城市中发生的,但在格雷戈里·纳瓦的这部划时代意义的电影《北方》中,移民们的个人苦难却以急切需要的人道主义关怀和精神力量展现出来。这部影片是一部充满梦幻般影像的社会现实主义作品,是一个关于希望和幸存者的故事。《北方》充满深情地讲述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影评家罗杰·伊伯特称其为“我们这个时代的《愤怒的葡萄》”。
当第一批感到困乏的远古人类,在大河沿岸停下脚步,开始相聚而居生活,世界上从此就有了一个叫“家园”的概念。一些人、牲畜、树木和庄稼在一起相互取暖,更多的人、牲畜、树木和庄稼在此处生息繁衍,“故乡”这个散发着融融暖意的词汇,从此也就成为我们古老诗意里最温暖的意象之一,成为安定、坚守和眷顾的代名词。
然而总有一些人,就像最早的猿类从树上走下来一样,对新的领地和疆域充满好奇,他们不惜背井离乡,以梦为粮,循着对远方的想象继续走在路上。这就是看片之前我对《北方》的揣度,北方,这个充满辽阔和神秘感的字眼牵引着恩里克和罗莎兄妹,也牵引着整个村庄的所有人,北方在人们的传说中如此饱满丰盈,那里风调雨顺,遍地黄金,还有抽水马桶。他们为此而踏上征程,尽管道路艰难,充满所谓“移民之悲”,但终究还是个
但是当影片的开始,用一个叫阿图罗.逊卡斯的男人来命名第一个章节的时候,我知道我低估了这部影片的气象,这部被誉为“美国电影史上第一部独立电影史诗片”的电影并不打算简单地讲一个远去的北漂的故事,它选择了印第安人的部落切入故事,尝试一种更宏大的叙事。
阿图罗.逊卡斯是影片主人公恩里克兄妹的父亲,当白人进驻到他们的村庄,试图抢占他们的土地时,这个看上去忠厚老实的男人坚定地准备反抗,但是在反抗尚未开始,他就遭人出卖被入侵者枪杀,在后续的行动中,他的妻子被带走,生死不明,而侥幸逃脱的一双儿女,不得已踏上前往北方的行程。在开篇的一家庭聚会里,人们畅谈了他们对方的想象和神往,那是个近似于天堂的地方,然而最终他们一路北上,不是因为寻梦,而是流落他乡。
男主人公恩里克的性格孱弱而没有主见,他在大难来临时自己躲到峡谷,而不去想家人的安危,等到他要离开,他要妹妹罗莎去帮他筹款,却没想过妹妹留下来该怎么过活,这是一个不成熟的男人,而成长无疑将加剧这个故事里的悲剧色彩。
相对于影片开头所铺垫的气势恢弘的开端,当故事转入恩里克和罗莎偷渡到美国之后的生活时,格局开始变得更加私化和细腻,这些段落里情感铺垫充分,人物的成长也足够明显,但是影片并没有就此演变成一部单纯的催泪大片,他乡生后的不易全都用来作为失去故土的反衬,相对而言更加深沉和懂事的妹妹罗莎,在影片中多处念及故土,那些充满魔幻色彩的场景暴露了她内心的愿景和她对现状的焦虑。有一场戏里失去的亲人全都出现了,母亲在厨房忙碌,父亲在花园里为她采摘了满篮的鲜花,但是在那鲜花之中,出现了一条鱼,一条离开水的鱼,它圆睁着双眼,生死未知。这是他们的命运。
在恩里克和罗莎偷渡边界时,他们要从一个漫长的排水道里穿过,在里面他们遭到饥饿的鼠群的进攻,这是全片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场戏,场景惨烈逼真,据传斯皮尔伯格看过后,还特意打电话给导演格利高里•纳瓦,询问这场戏的拍法,。妹妹罗莎因为老鼠的撕咬而感染了鼠疫,在恩里克走投无路正要跟随新的雇主投奔另一个地方的时候,罗莎病发住院,经历世事艰难的恩里克深知一份工作的重要性,他试图委托别人照顾妹妹,但是在最后一刻他还是选择了放弃工作,当他来到医院,在病床前和罗莎描绘着美好前景的时候,罗莎在他身后悄然离世。
影片的情感积累在此刻打到顶点,然而全片的最后,镜头还是坚定地给出阿图罗.逊卡斯悬挂在村口大树上的头颅,这个意味深长的镜头我并不觉得这是所谓的拉美魔幻色彩在电影中的投射,我更愿意将那一颗失去根基的头颅理解为人物悲剧的根源,历史从来都是胜利者的功勋簿,记录他们传奇的探险故事,和他们无与伦比的财富,但是那些被悬挂在树上的阿图罗.逊卡斯们,失去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