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的妻子》是一部关于爱情和婚姻的电影。影片讲述了恰鲁拉达和她的丈夫之间的婚姻生活并不如她所期待的那样幸福快乐。恰鲁拉达的丈夫是一名知识分子,他将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研究政治刊物中,对妻子的陪伴和理解并不在意。
随着时间的推移,恰鲁拉达感到与丈夫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冷淡,她感到孤独和苦闷。然而,在这个关键时刻,丈夫的堂兄走进了她的生活。他是一位热情洋溢的诗人,对生活充满向往。在他的影响下,恰鲁拉达逐渐走出了烦闷,明确了自己寻求内心理想的方式。
《孤独的妻子》通过展示恰鲁拉达在婚姻中的孤独和苦闷,以及她如何通过与堂兄的接触找到自己的内心理想,深刻地揭示了婚姻关系中的问题和挑战。影片的剧情紧凑,情感真实,演员们的表演也非常出色。导演通过细腻的镜头语言和情感描绘,成功地将观众带入恰鲁拉达的内心世界,让人们对婚姻关系和个人追求产生了深思。
总的来说,《孤独的妻子》是一部值得观看的电影,它不仅展现了婚姻中的困境和挑战,也给人们带来了对于个人追求和内心理想的思考。这部电影将观众带入了一个感人而深刻的故事中,让人们对于爱情和婚姻有了更深入的思考。
文/鬼脚七
整个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文化界风起云涌,随着战后保守气氛的消散,学生运动、人权运动席卷全球,德里达、拉康等一系列大家横空出世,后现代思潮逐渐兴起,新浪潮电影更是几乎成为如今人尽皆知的叛逆革新的符号。对于远在相对封闭的东方,传统文化根深蒂固的印度电影来说,这股风潮并不是只是一场异域铃音,六十年代,电影大师萨蒂亚吉特·雷伊拍出了一系列反映印度女性处境的影片,将焦点对准了在夫权和传统观念下被压抑的普通女性,这系列影片在手法上和内容上的现代性正是对时代大潮的远远回应,而1964年的《孤独的妻子》则是其中必将无法绕过的一部。
毫无疑问,女性的解放和独立并不是一个新生的话题,相较传统倾向于关注女性在物质层面上的解放,现代主义思潮下的女性解放转向了精神层面。《孤独的妻子》的主角恰卢拉达生活在一个富裕的家庭,丈夫对她并无不好,也丝毫看不出强权压制下的挣扎和限制。恰卢拉达在充足的物质生活之外,也享有充分的自由,但是这并不能解决她所处的困境,这种困境正是精神上的不自由。影片一开始用了极为简单但是有力的方法展示了恰卢拉达的生活,她在家里悠闲地刺绣,也能随意翻阅自己喜欢的书籍,照顾丈夫生活起居的工作也只需要吩咐仆人去做就好,但是接下来,百无聊赖的恰卢拉达站在窗边,用望远镜偷看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耍猴人和他的两只猴子,一个胖男人拿着伞穿过街道。恰卢从一个窗户换到另外一个窗户,隔着狭窄的缝隙乐此不疲。这一非常典型的设计正揭示出“被困”的恰卢渴望外出的心情。只是与传统女性不同的是,她所处的孤独处境并非行动上的,而是因为她即使走出房门,内心的述说也无人倾听。在这一个象征意味浓厚的偷窥行为里,我们看到了恰卢内心必将爆发的因子,雷伊采用了望远镜这个饶有意味的道具,用以表达恰卢拉达内心的渴望。在印度的传统文化中,丈夫是作为家庭的神而存在的,作为妻子并没有权利直视丈夫的眼睛,更不要说其他男人了,而在恰卢这里,她不仅大胆地“看”丈夫,甚至还用望远镜去“看”大街上形形色色的男人,这一特殊的行为无疑是对男性中心的解构,从而建立起女性的自我意识。在接下来的几个简单交代镜头里,埋头于创办报纸的丈夫对恰卢视而不见,谈话中沉浸于自己所感兴趣的政治话题,则明确揭示出恰卢孤独的原因正是丈夫的漠不关心。而政治和丈夫,这两个概念正好构成了男权色彩浓厚的一极,所对应着恰卢拉达代表着的艺术和妻子的另外一极。
随着丈夫的弟弟阿莫尔的到来,恰卢拉达找到了除了简单的“看”以外,对抗男权世界的另一种方式,那就是写作。充满自由和热情的阿莫尔给恰卢拉达带来了难得的微笑。随后在一场花园的戏中,恰卢荡着秋千侧头观看躺在草地上的阿莫尔,在这个爱普斯坦式的镜头中,恰卢眼中的阿莫尔带上了一种朦胧恍惚的美感,丈夫的冷漠和阿莫尔的热情形成了极大的空隙,在这其中,恰卢对于文学的热情使她和阿莫尔逐渐走进、情愫渐生。在传统的爱情故事中,这只会沦落为一个俗套的红杏出墙的故事,但是恰卢拉达并不是一个这样的女性,她所追求的并非物质的富足和精神的慰藉,而是自我的更高实现。在阿莫尔阴差阳错的鼓励下,文学成了她继望远镜之后第二个武器。随着阿莫尔把答应自己不发表的文章发表在文学杂志上,恰卢拉达也拿起了自己的笔,形成了她对创作只能属于男人这一观念的冲击。而恰卢的文章发表在阿莫尔所说的“不接受新作家作品”的刊物上,写作这一行为形成的冲击力远远大于了通过“观看”形成了表面的挑衅意味。在恰卢丈夫的聚会上,当朋友们拿出发表有恰卢文章的杂志的时候,丈夫脸上惊愕的表情也正意味着在他身上所代表的男权中心开始坍塌,恰卢彻底地走出夫权的无形压制,独立走上了追求自我的道路。
但是恰卢解构男权中心的行为还并不止这些,她的反抗甚至将阿莫尔也裹挟其中。在创作的初期,恰卢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文章的题目《杜鹃的悲号》,却陡然发现这一题目不知不觉受到阿莫尔写的《无月夜之光》《黑暗的太阳》的影响。沮丧地撕掉稿纸之后,恰卢重新思忖自己的风格,最后回归朴实,写下了关于自己童年和家乡的文章题目:《我的村庄》。恰卢拉达对于丈夫在精神上的反抗和阿莫尔在自我认同上的反抗进行到了最后,而作为结局,精神导师阿莫尔不敢反叛传统面对自己对恰卢拉达的感情,最后选择了逃避,物质提供者丈夫在朋友背叛、报纸破产后,经过恰卢的鼓励决定东山再起,新的报纸既包含了政治的内容,也由恰卢来负责艺术的部分。孤独的妻子最终获得了发出自己声音的渠道,而男性的中心地位彻底崩溃,在雷伊镜头下的女性面前变得不再高高在上,恰卢拉达不仅仅甘愿做一只逃离苦闷家庭的红杏,而是选择成为一朵独立馥郁的蔷薇。
恰卢的自我意识之路看似平淡无奇,但是在雷伊流畅的镜头和东方特有的含蓄表达下充满了饱满的张力,而其中不经意地形成对于男性、政治、家庭、责任的多重探讨则让影片产生了更多层次的意义。而《孤独的妻子》也和《神女》《大都会》等作品一起,形成了雷伊在六十年代对于印度女性的深切注视和关怀。
原载《看电影》2013年7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