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大闹科学城》是一部融合了喜剧、科幻元素的电影。故事讲述了迈尔斯(伍迪·艾伦饰)作为一名食品店老板,因为意外被冷冻了两百年。当他苏醒过来时,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被暴虐的统治者控制着。迈尔斯成为了头号通缉犯,被警察追捕,开始了流亡之旅。
在逃亡的过程中,迈尔斯假扮成机器人,混入了露娜(黛安·基顿饰)的家中。他看到了露娜荒谬的生活,并与她产生了深深的吸引。最终,迈尔斯绑架了露娜,但最终还是被捉拿归案。而露娜在误打误撞之中遇见了反叛军的领袖,加入了起义的队伍。
《傻瓜大闹科学城》以幽默的方式揭示了一个极权统治下的社会,展现了主人公与露娜之间的奇妙关系。影片通过喜剧和科幻元素,带给观众一种独特的观影体验。伍迪·艾伦和黛安·基顿的演技也为影片增添了不少亮点。
《傻瓜大闹科学城》:当话痨遇上科幻
文/姜小瑁
2013-06-03
1973年,伍迪艾伦38岁,正在渐渐褪去初入影坛的青涩,但还没有成长为全世界文青的膜拜的小老头。此时的艾伦已经凭借先前的三部喜剧片赚得名气,它们分别是1969年的《傻瓜入狱记》,1971年的《香蕉共和国》和1972年的《性爱宝典》。与此同时,艾伦也正在逐步打磨着属于自己的电影风格——话痨,讽刺,快速,有趣。虽然艾伦无数次强调《安妮霍尔》才是自己电影生涯的真正起点,在此之前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我们依然能从艾伦早期的影片中觉察到一代传奇的崛起。
在《安妮霍尔》之前,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在与摄影师Gordon Willis合作之前,伍迪艾伦的电影都是以笑话为中心的。此时的艾伦追求语言和视觉上的滑稽感,他只想让电影有趣、让观众发笑,而这也是艾伦衡量自己电影品质的唯一标尺。但艾伦的笑话从不是无脑无心的,他的早期笑话总带着尖锐的讽刺和准确的攻击目标,这在《香蕉共和国》中尤其明显——政治、司法、宗教等等被人尊崇的机构和概念,在他眼中都是可以用来讽刺的好材料。
作为伍迪艾伦早期影片的代表作,《傻瓜大闹科学城》出现在了一个十分有意思的时间拐点。在1975年,也就是《傻瓜》上映两年后,艾伦推出了《爱与死》。这部影片无论从风格还是主题上都开始背离导演早期的纯粹喜剧,艺术中心开始向《安妮霍尔》时期靠拢。从这个层面上来讲,《傻瓜大闹科学城》成了伍迪艾伦纯粹喜剧时期的收官之作,这也使得这部影片具有了怀旧与展望的双重含义。
艾伦选择为自己的最后一部纯喜剧影片穿上科幻的外衣可谓一石好几鸟。首先,“伍迪艾伦”与“科幻片”这两个标签放在一起就已经是很老道的艾伦式幽默了,这在四十年后的今天看来尤其如此。你能想象伍迪爷爷执导《复仇者联盟》的样子吗?那样大概会变成《复仇者茶话会》吧。从IMDB提供的数据来看,《傻瓜大闹科学城》的预算只有200万美元,这在现在动辄上亿的科幻片预算面前简直就是个战斗力为负的文弱书生,就连《安妮霍尔》的预算都是《傻瓜》的2倍。但低预算难不倒1973年的伍迪叔叔,因为“科幻”二字对于他来说只是个糖衣,糖衣的意思就是影片的核心在别处。
科幻电影的特质为想象力的展现和影片核心的表达提供了广阔的创作空间,也为视觉奇观和肢体语言的展现提供了无限的可能。像充气式人肉水面滑翔器和比人还大的翻滚布丁这种连哈利都没见过的东西在伍迪艾伦后来的城市人生剧中是绝不可能出现的。在科幻片中,创作者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可以得到无拘无束的施放,而且不用担心观众是否会信服,因为在科幻片中,越是不可能的东西越容易引起观者的兴趣。另外,在《傻瓜大闹科学城》中,若要突出视觉奇观和肢体语言的丰富性,就不得不在必要的时候牺牲掉台词。比如在伍迪艾伦饰演的主人公迈尔斯去偷菜的那场戏中,我们听不到经典的艾伦式絮絮叨叨,取而代之的是节奏明快但同样“絮叨”的配乐。这场戏中偶尔蹦出的几句台词只起到辅助笑料的作用,比如迈尔斯抱着大草莓感慨:“上帝,我用草莓把一个人打晕了。”而占主导地位的是被加速了的肢体语言与配乐。这样的搭配颇有默片喜剧的神韵。于是,伍迪艾伦就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把科技代表的未来与默片代表的过去很好地结合了起来,回应了怀旧与展望这两个主题。另外说句题外话。因为影片的喜剧效果要求台词做出牺牲,不知道这是不是憋坏了被迫“消音”的伍迪叔叔。既然不能说话,他干脆就去给这部片子配乐,而且还配的神清气爽,直称给片子配乐是制作这部电影期间最快乐的事。所以这部电影的音乐也是各种“絮叨”,好像在代替伍迪叔叔唠嗑一样。
但伍迪艾伦并没有满足于用科幻创造笑料;相反,他转了个身,让自己的科幻片成为了讽刺科技的利器。作为曾经的文艺青年现在的文艺老头,伍迪艾伦跟所有艺术家一样有个共同的情结,那就是对科技的保留甚至厌恶情绪。其实文艺和科技的激战老早就开始了,尤其是在科技刚刚冒头的时候,无数艺术家指责科学玷污了人类想象力,把彩虹这座与天神沟通的桥梁变成了无聊的折射。作为一个优质文青,伍迪艾伦怎么会忘了添几个神补刀。大多数科幻片展示的是科技的炫目和它带来的无限可能,但《傻瓜大闹科学城》展示的却是科技的荒唐和它对人类的束缚。在所有的揶揄里面最尖锐的大概就是影片中未来人用的“性高潮器”了。它是个圆筒状的东西,两个人只要走进去、按下按钮,几秒钟就可以完事了,而整个过程与感官体验或者情感体验似乎都没有半点关系。这就是《傻瓜大闹科学城》的独到之处——作为科幻片,它并不引领我们去期待未来和未来那些技术,而是劝导我们活在当下,回望历史。
如同海报上说的,《傻瓜大闹科学城》是伍迪艾伦投给未来的怀旧眼光,这句话在导演自己的艺术生涯中同样适用。前面我们已经提到,《傻瓜》是伍迪艾伦两个导演时代更迭期间的产物,它标志着导演早期艺术风格的结束。从这个角度而言,本片就像是艾伦对过去的三部电影和早期创作经历的告别。他的未来充满着野心与不确定性,他对过去也有着独特的怀旧情感。
当然这并非导演刻意为之,毕竟伍迪艾伦本人对《傻瓜大闹科学城》没有发表过太多的看法,也没有强调过这部电影的重要性。但它所处的时间点、它的科幻外衣和核心都不禁让人感慨,对于导演本人来说那是一个时代和一种风格的终结。但《傻瓜大闹科学城》开启了伍迪艾伦与戴安基顿合作的黄金年代,也让伍迪艾伦正式走上了电影大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