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担·姑娘》是一部涉及农村青年冬子为改变命运而来到武汉的电影。冬子只身一人来到武汉投奔老乡高平,成为了一名被称作“扁担”的挑夫,勉强维持生计。
高平为了赚快钱,与人合谋敲诈勒索,然而却在途中被同伙打伤。伤愈后,他带着冬子去歌舞厅寻找阮红,希望通过她找出同伙并报仇。然而,在与阮红的接触过程中,高平和阮红竟然成了情人。冬子渐渐爱上了阮红,但阮红更需要的是一个能改变她命运的男人,而高平的命运同样不受他自己掌控。
终于看了《扁担·姑娘》,王小帅赖以成名的作品。感觉还是相当不错的。怎么说呢,导演再次用独特的视角展示了自己对生活在城市底层的那些所谓边缘人的现代主义关怀,一如后来的《十七岁单车》。
八十年代末的中国。
武汉。
长江边的一个二层的小楼。东子和高平就住在二楼的两间房里。
东子和高平都是从黄陂来到武汉的,是同乡。东子是扁担。所谓扁担,便是每天用扁担帮人把货物从江的这边挑往江那边的挑夫,类似于山城重庆的棒棒,或者小学语文课本里泰山脚下的挑山工,是完全靠体力来吃饭的。高平是厌恶扁担的,他是用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方式来赚钱的,只说做生意,但没有人知道他做什么生意;甚至连朝夕相处的东子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出门都要西装革履的,和扁担不同。
其实高平是专门和人合伙骗人钱财的。然而有一次却被同伙苏五黑吃黑给吃了一把,于是发誓要找到苏五复仇。因为知道有一个歌女可能知道苏五的下落,便和东子一起去歌厅找她。
阮红便是那个姑娘,也就是影片标题里的那个姑娘。她是莉莉歌厅的歌女,也是苏五曾经的相好,从前更是同乡帮老大大头的女人;不料被高平和东子绑架之后,却一不留神爱上了高平,真的爱上了。不过高平最初却只是要利用她找到苏五的下落,后来也终于找到并杀了他,报了仇。倒是成长中的东子对成熟的阮红产生了懵懂的爱意,却又不得不常常通过别的方式来压抑这份感情。有一次阮红和高平吵架出走之后,东子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并在一家餐厅里听她说了很多肺腑之言。其实阮红最初并没有要当歌女,她和许许多多为了理想和生活进城的人一样,只想实现自己的梦想,做一名歌手,出自己唱的磁带。然而现实的残酷让她处处碰壁,只能得到这样一个结论:所有的男人都只是嘴上想帮她,实际上都是想和她上床。东子把这一切记在心里,并用自己很长时间的积蓄买了一个随身听,在莉莉歌厅的门外为阮红偷偷了录下了她的歌声。
杀了人的高平同时被公安通缉和被大头追杀,并在回小楼来找东子的时候被大头带人赶上杀死,踉踉跄跄地倒在江边。阮红也在一次扫黄打非的运动中锒铛入狱。东子没有听取高平最后的嘱咐回家,反而留在了小楼里,留在了江边,只是不再做扁担。
影片最后是一个很感人的情节和画面。
阮红出狱,找来了当年的小楼,看到了东子,也从屋里拿走了一张东子和高平的合影作为永远的纪念。阮红要走了,虽然也不知道去往哪里。东子却突然从屋里拿出一个随身听来,所有的人当然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然而阮红不知道。当她突然自耳机里听到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的时候,导演没有给她太多的镜头,我们也看不到她的复杂表情。但我们可以想象那一刻的感动,更可以从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东子咧嘴的笑容里读到一些什么。温暖,还是希望?说实在的,在这一刻,我突然想到了自己钟爱的《天堂电影院》,那最后一幕幕当年剪掉的接吻镜头,便曾经带给我类似的感动。只不过,那次的感动要比现在更加强烈,更加温暖。那一次,我的眼镜已经湿润。
这里的王小帅无疑是成功的。朴实无华的镜头和画面,自然出演的演员和环境,是他成功的保证。长江在这里更多的是一种象征和寄托吧,仿佛第六代导演的集体记忆,一如章明《巫山云雨》里的巫江,娄烨《苏州河》里的苏州河,既是人们赖以生存的源头,也是一个城市的永久记忆。